普通高校如何正视老年教育

发布时间:2016-01-26点击:15作者:杜作润系统管理员

一、老龄化与老年教育问题

人口老龄化,是指在总体人口年龄结构中老年人口比例增大的一种趋势。这是由人口出生率和死亡率下降以及平均预期寿命延长引起的,是生产力发展、生活条件改善和社会文明进步,以及人口再生产正常运行的结果,应视为人类社会进步的成就之一。国际上通用的老龄化标准是:当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或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达到10%或7%时,标志着这个国家已是老年型国家。据统计:到2012年的年底,我国老龄人口数量达到1.94亿,占总人口数13.56亿的14.3%;到本世纪中的2050年,我国老龄人口数峰值将达4.33亿、占比则高达30.95%。

面对如此高比例的老年人,面对这么多绝对无法视而不见的大众,在这个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时代,寻求我国高等院校应对老年教育之道,满足和提升老年人对科学、文化娱乐和高品位的精神生活追求,既是社会总体的发展大势,也是普通高校本身提升品位、创建和谐社区的用武之地。但据前几年上海有关部门的调查:在45167名被调查老人中,在学的比例仅有l4.4%;而有46.6%的老年人希望参加老年学校学习,但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这充分说明,即使在上海这样的发达地区,老年教育的需求和供给之间的差距还很大。而现有的许多老年大学都是人满为患。老龄人口比例的快速提高和老年人求知求学欲望的日益增长,必然首先要求我们合社会之力,参与解决老年教育的兴办问题,让一些老人喊出的口号——“60岁,我们再出发!”成为现实。

教育是国家民族发展的最根本、最持久的基石,建立教育对社会的普遍服务机制,不仅是促进教育公平的需要,也是推动社会全面、协调、和谐、可持续发展的最有远见的战略。当前,积极介入老年教育的实践,深化积极老龄化的理念,在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时代,是我国普通高校应有的选择。

二、老年大学:课程管窥

老年教育也有目的论问题。这里先看看它的教学内容和方法,老年学员主要在学什么?

限于研究条件,以下的一些实证材料,主要取自上海地区。

上海地区现在已经有十所高校设有老年大学,还有总共几十所市级和区、县级老年大学。先举例看看其中几所公布的2013年的课程门类。

其中一所大学里的老年大学开设有这样4类课程:音乐、戏剧、舞蹈类,l4门;书画、文学欣赏类,7门;健身类,5门;数码、摄影类,2门。

另一所大学里的老年大学开设的是这样的几类:音乐、体育健身、舞蹈类,34门;书画或有关艺术作品欣赏类,l0门;英语,3门;旅游,1门;编织,1门。

还有一所区级老年大学,开设的课程有:音乐、舞蹈、时装等类,103门;书画、数码、摄影、电脑类,24门;中医、保健、养生、食品等类,l7门;英语,8门;旅游、写作、沪语、《红楼梦》欣赏等,4门;编织,2门。

由此可见,中国老年人的快乐生活追求日渐丰富。其中,文娱、体育和保健类课程特别受到青睐,求学的人数最多,常常出现前段所述的供不应求的状况。但在这热闹的场景之下,还有非常需要我们思考和研究的问题。[1]我们的现实情况是:在这些都自豪地称为大学的老年大学里,基本没有普通大学里的科学课程、人文课程;尤其看不到讨论道德修养、讨论公民权利义务等方面的课程,这对老年教育的设计者和领导者来说,对置身于教育、教师位置上的人来说,应当看成是一种不应有的缺失。

国内一项以回答一些基本科技常识的正确率为根据的问卷调查显示:公务人员,82.7%;学生,79.7%;企业职工,78.5%;老年群体,68.5%,老年群体的基本科技素养为最低。而在人文社会知识素养方面,老年人对具有中国传统色彩的相关知识掌握得不错,但当他们面对近年因改革开放的深入而出现的新知识、新概念时,有时却表现得茫然无措。在一项国内的人文素养调查中,只有很少的老人知道恩格尔系数,没有人知道GDP是什么意思。该调查的人群达标率显示:公务员,63.8%;大学生,52.3%;企业职工,39.6%;老年人群,12.2%。长此以往的现代科技、人文素养的不足,可能会导致老年人群越来越难适应社会,以致因这些困难的阻挠而被持续边缘化,无法如愿以偿地参与社会。[2]这是以人为本的和谐社会不应该有的情节。

一种观点认为:教育,要重视学生的兴趣或主观意愿,看他们想学什么,我们就要尽可能满足需要。对待我们现时的老年群体教育,这是一种比较良好的态度。但我觉得还可以进一步从人的发展角度,从社会发展角度,思考今天我们的老年人还应该有些什么追求和需要。我们的责任就在于启发他们深层次的即精神世界的追求和需要,为他们创造学习条件,让他们实现更深层次的进取的快乐。

但是满足这样需要的老年教育课程设计和质量提升,却不是现在的老年大学所能够独立完成的。现在的老年教育基本上是老人对老人的教学,缺少讨论、研究和创新的内容,多数是先生讲、学生听的教学模式,无法完成这样的课程设计和实现质量提升。因此,必须有普通高校的参与,需要师范院校的教育系科参与,需要普通高校里的高教研究力量参与。这应该是大学服务社会的一个更具体的领域。没有这些力量的进入,要使我们今天中国的老年大学提高水平,是难以想象的。

三、普通高校课堂,要有老年人

我们的普通高校培养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年轻人,这应该没有问题。但这其中隐含社会行为的规范和对传统价值的传承,最好的教育除言传之外还应当有行为的教诲,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言传身教。对这些传承的因子,当然还可以有分析认识的合理性、合法性的问题,还有其他的许多“为什么”问题。更重要的还有创新的问题,包括创新的愿景,创新的必然性、必要性、可接受性和时机的契合性问题等等。这些问题,只有新老交汇,共识是非,才能去伪存真,共同发展。

为了鼓励普通大学生与退休市民之间的联系,我们可以看到的研究记述是:美国佛罗里达州的埃克德学院(Eckerd college),有一个称之为“高年资者专业学会”的会员计划。该项目录取一百名退休人员,实行每周一次的研究讨论班制度,在会员中组织有关政治和文学论题的讨论。后来,这些退休人员还以自己的专业技能和丰富的经验,在几个本科生班级中服务,指导学生讨论。这些会员对一年级的“西方传统”这门课特别有帮助。项目计划的主持老师评论说:“老年人的介入和启发,极大地丰富了讨论。”“而且它常常导致青年和老年之间远远超出课堂范围的友谊。”还有一个吸引老人的例证是:福特汉姆大学(FordhaIn University)在其曼哈顿林肯中心的校园内,实施一种称之为“六十岁学院”的教育计划项目,专为老年人上课,使他们在与传统年龄的大学生一起进入班级之前,能够有一个获得自信的机会。学院主任说,“这是为他们架设的一座桥梁,使他们能够顺畅地进入学校,复活自己的那些已经多年不用的技能。”对于那些新近退休的人来说,“这也给了他们稍事修整的机会,以便他们就是否可能或需要东山再起的问题作出决断。”的确,许多老年学生在修完一门或两门课程之后就离去了,而其他一些人则立志攻读福特汉姆的学位,与年轻的同学们一道,并肩前进,迈向学位授予的典礼日。美国的其他范例还包括,把老年市民的活动机构甚至生活机构设计在大学校园或周边,如宾夕法尼亚大学,就在其梅西亚学院(Messiah College)设立了一个这样的活动中心,把退休人员的居住生活与他们在校内接受教育、休闲和娱乐活动都联系在一起;而大学生们则轮流在这种退休村中服务。他们的认识是:“不同世代人之间,通过相互接近和认识交流,将使青年人和老年人的生活都得到丰富和充实。从社会和教育两方面来看,这都是文化修养上的一个健全、完好的目标。而原先,大学生与老一代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隔绝的状态。”[3]

在欧洲,如比利时的鲁汶天主教大学,荷兰的莱顿大学,英国的开放大学等,仅仅从笔者主编的《世界著名大学概览》这本没有特别注意老年教育的书中,就可以看到他们那里的老年人进入大学课堂的记述。上世纪90年代,笔者曾去瑞典斯达哥尔摩大学出席一个教育研讨会。在学校教室的玻璃窗外面,就看到许多白发老人与年轻学生在一道听课,虽然感到新奇,也请教了陪同参观的中国留学生,知道那就是大学课堂向老年人开放的平常事,但由于我与当时与会的中国同事反应迟钝,此事没有进人我们的思考和研究的视野。

回顾我们自己的普通高校中的老年大学,其中最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是两个课堂的互相分割,年轻人和老年人互不往来,两类人的所学、所求大不相同。两代人之间的所谓“代沟”,成为名正言顺的存在。仅就这点而论,处于教育顶端、本应高瞻远瞩的普通高等院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处之泰然的。普通高校的课堂能否先开一点门缝让老人进来呢?不用担心,老人们不会蜂拥而入,有的老人可能是你请也请不进来呢!笔者希望看到第一个吃螃蟹的我国普通高校。

四、理顺组织机构关系

这是说中国普通高校与其中的老年大学在组织上契合的问题。

从社会层面看,我们应该有制度创新,包括老年教育、继续教育、终身教育制度等的创新。问题是,当我们有一项新的任务或有一个新的设想时,总要第一个想到设置一个新的机构,配备一批行政人员或官员。例如,为了表达重视,在普通高等学校或大学中,就出现了老年大学这样的组织层次。这并不表示后者的独立性。

在哈佛大学,就设有一所退休人员学校,但不称老年大学。这所由大学直接管辖的学校创建于1799年,相当于我们的老年教育学院,目的就是为波士顿地区的退休老人提供追求现代科学新知的机会,提高他们继续介入社会生活的兴趣、信心和能力。每年大约有650名学生在此就读,年龄从50岁到90岁不等。教学方式,一般都采取讨论式,没有传统中的那种单向的灌输。此外,她的大学扩展部,也主要是为本地区的居民服务。目前,该部能开出600多门课程,教师主要都是哈佛的教师。它一直保持的特色是:公开入学、部分时制、夜校性质、不限性别和年龄、学费适中以及选择水平较高的教师上课等。自1978年以来,学校已经为30多万名男女学员提供了学习的机会,在7个已被认可的学位课程中,已授出了3500多个哈佛学位。这里,没有年龄限制这一特色,也大大惠及了退休的老年人。

查遍所能查到的国外许多大学,再也找不到在大学之下还有被称为大学的机构,不仅哈佛大学里没有,其他大学里也没有。面对这样的事实,我的建议是:我国普通高校的老年教育与其他教育同等地归属校园网络,顺理成章地放在成人教育学院内,或名正言顺地称之为老年教育学院,而不是孤独地处在大学边缘。这样理顺之后,更可能被认为是真正受到重视,更有利于前段所述的跨代人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从而为创造社会和谐献力。

五、法制建设,政策设计

我们的法制应当统筹社会的相关文化设施,发挥老年教育的功能。这些设施,至少可以包括文化馆、纪念馆、博物馆等,还可以包括许多其他的物质或非物质的自然或文化旅游景区(或景点)。国内的这些设施,许多地方近些年来已经为老年人免费开放,这是我们社会的一大进步,但我认为还可以再前进一步。我们的文化场馆或景区,为了扩大或提升社会效益,为什么不可以利用自己独特的资源,开展相应内容的教育,包括老年教育?为什么不能让老人们在参观游览活动中,接受相应的文学和艺术、历史和传统、地理和地质、民族和人类习性、政治和文明、科学与技术等方面的普及或更高层次的教育,或至少吸引他们思考、追问、讨论的兴趣? 

还有,鼓励志愿者参与、民间关心,呼吁媒体助一臂之力,这也应当纳入社会的法律、政策的范畴。我们可以允许那些有志于向他人传授自己独特技艺的人,有志于解释或讲述文化、历史、人物故事的人,有志于宣讲自己比较独特的学习、思考和对时事、政策、修身、养性有切身体会的人,在一定的专业认证程序下,进入老年教育的课堂。特别是对媒体而言,也可以得到批准甚至鼓励,开设一些面对老人精神、文化、娱乐生活的讲座,名正言顺地开展具有普及价值内容的老年教育。但希望能以公益为目的,要以志愿者精神育人。

这些设想和建议,都不是异想天开。一个现代社会,凡涉及任何一类人的具有共通性的问题,就要有法,就要依法行事,不能只等待领导重要讲话、行政部门文件等来解决问题。美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实现终身教育立法的国家,也是成人教育立法最完善的国家。它的《高等教育法》、《高等教育资源及学生资助法》等法律也都有相关的条款,保障并鼓励老年人参与教育活动。1965年制定的《老年人法》,到2000年就已经先后进行了l3次修改。它从物质生活保障,如营养、健康、就业、居住开始,发展到护理、教育等,实现全方位保障。在法律规定的政府为老年人提供的服务资源中,老年教育占很大的比例。纽约州的地方立法更积极,州政府为所有的老年公民免费提供学习的机会。[4]所有这些法律,除了规定政府机构的责任之外,都特别强调支持志愿者、非营利组织的参与。它的非营利组织“老人游学营”,特别受到美国老人和旅居那里的中国老人称道。在英国也有这样的志愿者组织,如在剑桥大学社区,就有由老剑桥自发组织起来的民间组织“剑桥联谊社”。它在为老剑桥提供大学发展动态、成就信息和发展意向的同时,还通过学习、思考、讨论,为学校提出建议和反映要求。这是大人、老人在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主动学习、自我思考的非常形式,即使他们没有贴上“大学”或“教育”的名片。实际上,1971年正式建立的英国“开放大学”也是个独立、自治的国家级高等教育机构。它对学生的年龄、学历背景等均无严格限制,只要年满l8岁,居住英国本土或欧洲其他国家的英国成人,都可申请入学,一般都没有严格的学习年限,学生还可以自由选择学习的时问和地点。这都大大有利于英国老人们实现求学和接受教育的愿望。

目前,在我国社会法制建设和实践行动已有长足进步的今天,这样的老年教育在公共政策方面,特别是在法律的制定和执行方面,可以说是最可实行的创新。真正具有中国特色的老年教育,可能在这里会是一个亮点。

当然,老年教育的政策和法律制定,主要不是高等院校的职责,但是为了发展还比较年轻的中国老年教育,我们负有庄严教育使命的普通高校,有自己的文化精英,有自己的法制专家,有自己的教育学者,从关心老年人、弘扬人文精神的角度,从致力于中国社会发展根本目标出发,应当特别有所思考,有所担当,积极、主动地参与推动,绝对不应当只是一个个旁观者。

六、透过现实,畅想愿景

这是讨论老年教育的教育目标和未来发展。

首先,我国老年教育从无到有,可以看成是我国社会进步的重要表现之一。在独特的历史、文化、现实社会条件下,它的成长和发展,可以成为我国学习型社会建设、和谐社会建设的基础。有效学习的成果,是促进社会不断发展的动力源泉。学习型社会能够最大限度地积聚这一源泉。

对老年人群而言,我们应对他们的个性取向与追求,他们的自我表现欲望,他们的愉悦行动的合理性、合法性,给予恰如其分的维护。进一步,他们要发言,他们要思考,他们要提问,我们也要给予维护甚至鼓励。因为这些都是积极学习的表现。如果我们冷漠,人们就要思索我们今天的社会追求是否值得。因为人人都会老,人人都有可能进入被别人冷漠的那一天。老年人开始了确有成效的学习,其他人必定会受到启发,而且必定会有意或无意的跟进。一个地区或城市,如果能够给其居民提供在其人生的每个阶段都可以享受的各种学习的机会,并以每个人都自觉地学习为目标,以此促进国家或地区的社会改革,这就是一种学习型的社会建设。一个机构或组织,也可以结合工作任务,进行经常性的思考、讨论和交流,使员工养成学习的习惯。国际上,韩国的《终身教育法》就是一部可以推动学习型城市建设的国家法律。[5]对我们来说,还要有力量来推动来进行高瞻远瞩的思考,特别还需要社会自主习惯和能力的培育。但“社会自主能力的培育,其动力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国家向社会放权,以及与此相联系的权力分布和权力格局的积极变化。二是社会结构的分化、社会本身权利意识的增强,以及社会对利益的合理追求。”[6]这既应该是各级各类教育,包括高等教育,包括老年教育的重要目标,同时也是学习型社会赖以建设的基石。这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特别是我们的普通高校,对建设学习型社会的目标应当特别重视,争取成为学习型社会建设的主角。

其次,现代社会的未来学家,还在继续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共产主义蓝图,即“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 “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任何人都没有特定的活动范围,每个人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整着整个生产,因而使我有可能随我自己的心愿,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但并不因此就使我成为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7]在今天,对还未老的普通人来说,马、恩的话还只可能被认为是遥远的神话,但对老年人来说,几乎可以成为现实。这应该是他们学习、追求的目标,不必一定限制在某个具体的专业,他们已经可以大大地忽视职业的功利,而主要是选择个人主观的兴趣、爱好和人生追求。现实老年大学的学员中,今年学英语,明年学舞蹈,再后来可能学音乐或时装表演,有这样追求的人,已经可以找到了。马克思描述的自由发展场景,好像已经开始展现了。他老人家的话,好像真的不是神话。

在老年教育这块沃土上,我们可以进行一系列的教育观察和试验。老年教育,旨在鼓励人们追求独立、自主,追求正当的快乐,体味人生的意义,发展个人的思想和智慧。这种无功利的教育,恰是社会的未来发展之光,非常值得我们的普通高校关注!

(作者单位   复旦大学)

 

参考文献

 [1]张中原.教育社会普遍服务与教育社会服务基金初探[J].中国高等教育,2009(1 0):57—58.

 [2]刘颂.从当代老年人口的三大特征看老年教育[J].上海老年教育研究,2012(3):18—23.

[3]BOYER E L.COLLEGE:The Undergraduate Experience in America

  [M].New York:Harper and Row Publishers,1987:225—226.

[4]陈静.美国老年教育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启示[J].上海老年教育研究,2012(1):60-63.

[5]王涛涛.韩国终身学习城市政策探析[J].世界教育信息,2012(12上):38—42.

[6]林尚立,等.政治建设与国家成长[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8:65—66.

[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l972:3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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